楚天都市报讯 新洲 陈建红
最近与朋友一起,好几次在粥铺吃饭,总是想起小时候吃过的那道土罐猪油粥,粥铺里的粥与那土罐猪油粥真的是没法比。
有多久没有吃那道土罐猪油粥了?至少三十多年吧!虽然这么多年,但那道香味扑鼻的美食时常会闪过脑海,那沉在罐底的美食记忆会自动活跃起来,有时嘴巴还会不由自主吧嗒上两口。
小时候生病时,才能得到这道美食犒赏。毕竟家里农活非常重,做这道食品需要时间,工序上有点麻烦。
那时的我经常生病,身体虚弱,打完针、喝过难以咽下的药后,黄色药物的苦味一直停留在嘴里,怎么都没胃口,不想吃东西。
母亲总是有办法,她将煮好的白米粥倒入陶罐中,加点水、盐和猪油,然后放入刚做过饭的土灶中,用灶里余温慢慢煨。为保持灶里温度,母亲会撒些碎木屑其中,让柴火的余温能管上几个小时,把粥熬烂,让猪油和盐深度融合。
我一觉醒来,病也稍许好些,但嘴里流淌的依然是久久无法消失的西药苦味。母亲问想吃什么,我摇了摇头。
母亲把灶里煨了几小时的陶罐端出来,吹掉陶罐外边的柴火灰,揭过陶罐的盖子,一丝热气慢慢升起来,一股浓香扑鼻的香气四散。那是猪油、大米和盐紧密配合几小时后的激情释放,唤醒了我被病魔压抑很久的一点食欲。于是我说,姆妈,我想吃猪油粥。
母亲开心地笑了,她用抹布捏着陶罐柄,将里面的粥倒进一个大碗里。一罐白米粥经长时间煨制,淬炼成黄澄澄的猪油粥,看不到一丝猪油花,浓香四溢。贴着陶罐底内壁产生的部分锅巴,又香又软,是这道粥里的精华。吃完一碗土罐煨猪油粥,已是一身汗,病也好了一大半。
成年后,土灶慢慢淡出生活,陶罐消失在视野中,但那道美食的记忆,却总如那道贴着陶罐内壁的锅巴,深深留在了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