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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鎮戲劇節孟京輝《賭徒》遭遇大面積“看不懂”

2016-10-24
来源:新华网

     

 

  《他有兩把左輪手槍和黑白相間的眼睛》的演出中,孟京輝親自登台獻唱,致敬日前離世的戲劇大師達裏奧·福。

  在烏鎮戲劇節期間,藝術總監孟京輝恐怕是整個鎮子上最忙碌的人。除了健步如飛地奔波在西柵的各個劇場,他的手機裏還有無數條微信等待被打開,每幾分鍾都有人來找他拿主意。

  短短四年,烏鎮戲劇節一躍成為國內規模最大,影響力最廣泛的戲劇盛會,每年十月,迎接各方矚目。作為戲劇節第三屆和第四屆的藝術總監,孟京輝終於卸下一個重擔。這位上世紀90年代以叛逆姿態成名的先鋒戲劇導演,為觀眾帶來了兩屆極具破壞力的戲劇節,可以說是“非常孟京輝”。

  爭議也伴隨而至。重磅大戲《賭徒》,遭遇大面積“看不懂”。還有的中國戲,被觀眾和評論人瘋狂吐槽。但更多的是像《大雞》、《卡裏古拉》這樣的作品,反響兩極分化。

  坐在西柵工作室的河邊接受新京報采訪,孟京輝一臉坦然,所有的爭議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談起被《賭徒》感動落淚,《盲》比想象得更好,中國戲真的很難選,未來想弄一個可供各抒己見的“戲劇小廣場”,也回應了所有的爭議點。他說:“我更希望的是特別不一樣的、新奇的東西在戲劇節裏出現。在這樣一個被修複過的古老的場所,裏面有新的精神,新的內容”。

  選戲

  關鍵詞:批判性、社會性

  新京報:今年戲劇節上的戲是怎麼選到的?有沒有和你想象不一樣的?

  孟京輝:有一大半都看過現場,剩下的看錄像。有比我想象更好的。我希望有一個澳大利亞的作品,通過幾個好朋友在那邊挑,有的和我自己的風格還挺像,但覺得和去年的一些戲有點類似。《賭徒》、《人民公敵》、《左輪手槍》、《冰川》等等這些戲,你可以看到戲劇節對社會的觀念,這是很明顯的。我想讓大家看到,這些歐洲的戲劇對當代社會的直接描述是司空見慣的,這也是他們戲劇傳統裏重要的一部分。

  而中國從五四運動之後,十九世紀三四十年代,寫實戲劇才有真正的火花冒出來。再往後,批判性、社會性的東西越來越少。尤其是改革開放之後,好像你一談政治,一談社會生活,人家就覺得你特low,跟不存在似的。

  新京報:烏鎮是旅遊景區,戲劇節的受眾與一般城市裏的戲劇觀眾有所區別。在劇目選擇上有沒有針對不同類型人群的考量?

  孟京輝:有。這次請來的戲,一種就是卡斯多夫這種戲劇美學最前沿的人,另外一種是在發展過程中已有論斷,但是大眾還不了解的。還有就是更有觀眾緣,更寬泛一點的戲,各不相同,都要具備。今年選戲明顯比去年溫和了,我還是照顧了一些(普通觀眾)。像《盲》,實際上是中間的。

  爭議

  談論比看戲更重要

  新京報:這次不少戲爭議都很大,包括《賭徒》,很多觀眾表示看不懂。

  孟京輝:我覺得一個戲劇節不一定每部作品都要符合觀眾的審美和願望。有一兩部戲,如果能夠有對話感,就很好了。允許你說看不懂,但這話誰都很容易說出來。這個戲是給我們做戲劇的專業觀眾看的,我們吸引的是學戲劇的學生、老師,各地藝術院團的創作者,這是戲劇人之間的交流。看不懂這件事,以後我聽到都不予回答。

  新京報:有的國內戲,觀眾反響負面居多,這算是失誤嗎?

  孟京輝:我覺得不算失誤。所謂的“零好評”也都是資深評家、文藝青年的看法,肯定還會有各種意見。只是恰巧這個作品,既沒有得到大眾的掌聲,也沒有得到專家的青睞。

  其實在戲劇節看戲也要放輕松,不用著急找那個特好的。比看戲劇節作品更重要的是去談論作品。當構成談論的時候,就有巨大的能量產生了。

  未來

  想辦一個“戲劇廣場”

  新京報:這兩年你請了像豐江舟、竇輝這樣的視覺藝術家、跨界藝術家進來,是否想去打破現有的創作格局?

  孟京輝:對。我當然也可以找一個不錯的中戲導演系畢業的導演,弄些燈光、音響,假模假式的表演。這次李凝的《靈魂辭典》,他就說,我們就是在劇場裏幹活。他們劇組所有人的腿都被磚頭、鐵架磕破了。我特感動,他們之前在深圳演出的時候,身上這裏一塊膠布,那裏一塊膠布,還在那兒幹活。他們覺得戲劇就是如此,和日常幹活有關系,他們理解的戲劇就是這樣。我覺得比起那些學院派的,假惺惺的,歌功頌德的,主流性的,不經思考的戲劇,這樣的作品似乎更有力量。還有《漂流宅》,很多人可能也不喜歡,覺得幼稚。我看了一大批日本的戲,他們的年輕人也幼稚,但是幼稚的背後有一個東西。

  新京報:烏鎮戲劇節和它所發生的這片土地有什麼深層的聯系嗎?

  孟京輝:還沒有。我覺得聯系得是慢慢發展的。這地方現在有全國各地的戲劇青年來這兒交流。現在的交流我覺得還不夠充分。說到未來,我覺得如果有可能,可以辦一個“戲劇廣場”,每演完一個戲,大家就知道那地方有人在發表意見,說自己的觀點。你可以打斷別人,可以爭論。那地方沒有權威,只有各種聲音,也可以有偏見,允許自由發揮。我們有好多事兒可以幹。現在交流的平台,還沒有特別親切,沒有達到那個效果。

  【老|孟|說|戲】

  《盲》:我在烏鎮現場看,比我想象得好多了。它有一種不舒服的思考,一種現場的激情,我還挺喜歡的。

  《櫻之園》:我一看錄像就知道很好。他們來烏鎮一看,外邊是這樣的,有一棵樹,他們馬上就調整,把舞台後面整個打開了。一打開,演員的想象力全有了。在《櫻之園》的題目下,已經100%成功了。

  《賭徒》:對我自己觸動最大的還是《賭徒》。我在柏林的時候,正好《賭徒》演出。這次在烏鎮看,最後兩個女主角對觀眾訴說她們情感的瞬間,我都流眼淚了。不是被故事,我是被它揭示出來的特別樸實的尊嚴給擊中了,沒想到那麼大能量。

  《謊言傳奇》:它是歸不了類的作品。我在瑞士看的現場,給我逗壞了。這個戲從創意出發,進入了很多表演,我覺得還可以。像這種戲就是無法言說的,看評論觀眾也看不懂,必須自己去現場看。

  《卡拉馬佐夫兄弟》:本來想邀請卡斯多夫更大的戲,6個小時的《卡拉馬佐夫兄弟》。在其他地方看這麼長時間也沒那精力,但在戲劇節就可以。我說一定要請這個,結果是技術上不行。它需要兩個現在那麼大的台,咱這台深不夠,而且光搭台時間就要4天,座位得全部去掉,板兒搭上,沏瀝青,整個劇場全包上碎的黑塑料,裏邊空間也不夠。

[责任编辑: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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