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日,国民党2016候选人朱立伦访美归来。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在启程前公布的首个竞选广告,名字就叫《一定要来得及》。朱立伦开场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知道,我来晚了”。
不谈该广告的具体选战影响,仅就朱立伦此次访美而言,这真是一个贴切的注脚。相比5月29日访美的民进党“总统”候选人蔡英文,朱立伦比对手晚了5个多月,而距投票仅剩2个月。一个抢先,一个压轴,他们的访美选择与表现,自然会让外界一一对比检视。
行程安排 早晚繁简不同关键看华府
美国因素,是台湾“大选”中隐性但关键的因素。锱铢必较,是蓝绿比拼访美的习惯。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谈了哪些事,都得见个高低。
先看行程,占了先手的蔡英文,在时间和地点安排上似乎都略胜一筹。在长达12天的时间里,她一口气去了洛杉矶、芝加哥、华盛顿、纽约、休士顿和旧金山6大城市。而安排了6天时间的朱立伦,只去了洛杉矶、华盛顿、纽约和旧金山4个城市。
不过,这种政治味十足的访美,关键只在华盛顿一地。其他城市不过是与侨界饮宴联欢,去5个还是去3个,政治效果相差无几。对于华府之行,蓝绿都是全力以赴,蔡英文安排了4天,朱立伦也用了2天。这段时间所受的规格、待遇,才是最具观察价值的。
接待规格 美方“大抠细节”平等接待
蓝绿的盘算,外界的注视,美方心知肚明,也不想授人以柄,徒惹争议。所以,“对台湾选举不选边、不干涉”,一直是美方反复强调的态度,至少表面上也是这么做的。于是外界发现,朱立伦所有官方拜会行程,从会面层级、会面形式到出入官署安排,美方安排的都完全与蔡英文相同。
为了避免争议,美方在接待规格上“大抠细节”。朱立伦、蔡英文见到的美国最高行政官员,都是国务院二号人物、副国务卿布林肯;蔡英文当初先后拜会了罗素、董云裳、布林肯、康达、瑞恩等美方官员,朱立伦也按照同样顺序一一会面;蔡英文宣称进入美国四大行政部门(国务院、白宫国安会、国防部和贸易代表署)“创造历史”,朱立伦也被安排逐一拜访。甚至连坐车进白宫国安会、走路进贸易代表署、在国务院门口露脸受访等细节安排,朱立伦、蔡英文的待遇都一模一样。“层级不会比蔡英文低”、“该见到的都会见到”,朱立伦访美前的透风之语,其实已经反映了美方这种平等接待的想法。至于是“在华府混了4天”更受欢迎,还是“2天访遍华府”更具礼遇,蓝绿之间打嘴仗时也有发挥空间。
事后评价朱平稳务实蔡还有问题
但是,所谓的规格其实不是重点。对于朱立伦、蔡英文来说,关键只在于访美的实际内容和具体成效。对此,旁观者拿不到一手的内幕,却可以从当事人透露的蛛丝马迹中观察。
朱立伦访美的关键拜会多数是闭门行程,美方披露的内容很有限。台湾淡江大学美洲研究所教授陈一新特别提到了美方的两个评价,一个是白宫国安会亚太事务资深主任康达表示,与朱立伦的对话“很有成效”;另一个是美国外交政策委员会与朱立伦闭门座谈后,对朱立伦的平稳务实“留下深刻印象”,“进行了非常好的沟通”。他又提到,蔡英文5月访美前,美国亚太助理国务卿董云裳曾公开期待她能与美方出现“有成果的交流”。访美后,美方给出的官方评价是降等的“建设性的交流”。作为岛内最权威的美国问题专家,陈一新对蓝绿访美效果的观察别具一格,也耐人寻味。
朱立伦访美的最后一个行程,是与华府智库“布鲁金斯学会”会谈。前“美国在台协会(AIT)”理事主席卜睿哲主持了会谈,他的会后公开说明颇堪玩味。“有关谁是台湾的下一任领导人的问题,在于这个人的政策是什么”,卜睿哲指出,要看那些政策是不是“鼓励继续与大陆交往”。他说,现在预测蔡英文若执政会追求哪些政策还为时过早,但是“确实有问题摆在那里”,即她追求与马英九不同政策的后果会是什么?“对我来说,问题就在那儿。”卜睿哲强调,美方已说过珍视2008年5月以来的两岸关系,并希望它可以持续,“你可以自己从中得出结论”。
政治效应蔡“两岸罩门”被逼现形
朱立伦美国一行,给了蔡英文相当的压力。
蔡英文公开批评对手把选战打到美国去。理由是,朱立伦向美方强调,国民党对待两岸政策将采取“务实可行”的政策。而民进党避谈可行方案。2012年选前因美方“阻击”遭遇重创,蔡英文的紧张情绪可理解。但问题是,朱立伦说的是不是事实?
美方助理国务卿拉塞尔针对朱立伦访美表示,美国不会选边站,他们专注的是政策,特别是两岸政策。陈一新认为,蔡英文访美之时,国民党还处于混乱的党内初选阶段,当时美方“别无选择”,让蔡英文独享了光环,并以为可以躲过两岸罩门。但朱立伦借着“习马会”的巨大效应,向美方展示了国民党两岸方面的路线优越性和可预期性,重击了蔡英文的政治罩门。卜睿哲就公开表示担忧,由于蔡与大陆“毫无交集”,胜选可能会造成两岸严重僵局。
对于朱立伦访美,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周忠菲将之称为选前“迈出弹簧步(Springy Step)”。国民党开始舍弃在两岸关系上的不作为,以继续推动两岸关系发展为筹码,与民进党依然阻碍两岸关系发展的立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虽然蔡英文、朱立伦都以党主席暨“总统”候选人身份完成访美,但和蔡英文的“面试之旅”相比,朱立伦的美国行更具“路线再保证”意味,掀起的政治效应明显更大。(海峡导报记者 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