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研社成員 吳桐山
新冠疫情的蔓延超出想像,也引起了公眾的恐慌。今天聽到一位朋友驚呼,說新冠病毒實在太恐怖,潛伏期長、體外存活時間長,顛覆了他對病毒的認知。我無意為新冠病毒辯護,但看問題要客觀,單就病毒而論,新冠病毒其實沒有那麼恐怖。大家覺得新冠顛覆認知,是因為平時對病毒認知太少。
打個比喻,如果舉辦一場「病毒奧運會」,比較病毒的毒性、潛伏期、存活時間等因素,無論單項還是綜合實力,恐怕新冠病毒根本排不上名。論毒性,太多病毒的症狀、死亡率都比新冠嚴重得多;論潛伏期,狂犬病毒潛伏期平均為30至90天,偶有短於9天或長於7年以上,更難捉摸,死亡率高達100%;論體外存活時間,乙肝病毒在體外30度至32度可以存活6個月,低溫情況下更可存活15年,就算是普通感冒病毒,其實體外存活時間都可達7天以上,不見得比新冠差。
全球化老齡化基礎疾病化
新冠病毒之所以如此廣泛傳播,原因之一是由於無症狀或症狀輕微的感染者多,這到底是說明這種病毒強,還是弱?看你怎麼看。我們對舊有的病毒有疫苗、藥物,因此我們不恐慌。而新冠是一種新病毒,因此我們恐慌,但不能因為我們恐慌,就說新冠病毒是一種超強的病毒。其實每一種病毒在剛剛出現的時候都沒有疫苗和藥物,對人的殺傷力都較大,每一種疫苗和藥物,都是在失去許多人命之後才取得。這說起來涼薄,但天地本就不仁。
但不得不承認,新冠病毒引起的全球疫情,對人類社會的影響是歷史性的,既然新冠病毒的「綜合實力」只是中規中矩或者說偏弱,為何如此呢?我一句話概括:改變的不是大自然和病毒,而是我們人類自己。
為什麼很多毒性、傳染性比新冠病毒強的病毒,在歷史上出現的時候,並沒有引起新冠病毒這麼大的全球性破壞呢?因為過去幾十年,人類社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簡單而言是「三化」:全球化、老齡化、基礎疾病化。
全球化不用多言,農村人口生活範圍基本局限於所在和附近的一兩條村子,如果倒帶回騎馬的時代,新冠病毒恐怕根本不可能從武漢傳到廣東。現在歐美和中國這些主要國家,絕大部分是城市人口,現在每個人一天之內接觸到的陌生人,可能比農業社會每個人一年接觸到的還多。
老齡化、基礎疾病化,那其實是人類醫療技術進步帶來的好結果,但好結果也有其代價的一面。醫療技術再進步,只是讓患有基礎疾病的人可以活下來,但是這些人免疫能力降低這個事實,是沒有改變的。
活動範圍指數式上升,加上人類整體對新病毒的免疫力大幅度下降,一升一降,這就是造成新冠病毒恐怖的主因。這就是我那句話——改變的是我們人類自己,是我們整體抵禦新病毒的能力大大弱化了。我們的醫療技術進步可以大大提升對已知疾病的治療能力,但我們面對新病毒第一波攻擊的時候,變得弱不禁風。哪怕我們研發疫苗的技術進步了,但最快也要一兩年的時間,而這一兩年,我們主要還是靠人群的免疫力。一個平均年齡50歲的社會,和一個平均年齡30歲的社會,對新病毒的抵禦能力是差天共地的。
強化防疫三建議
新冠病毒並不是一種殺傷力很強的病毒,但它對人類社會發出的預警信息是十分重要的。這個預警就是:我們如何在全球化、老齡化、基礎疾病化這「三化」的基礎上,增強人類社會對新病毒的抵禦能力呢?我在此拋磚引玉提出三個建議:
第一、利用信息技術,大幅減少非必要的人員接觸。這個事情新冠病毒已經迫使我們在做,例如網絡會議、上網課,還有很多我們可以做的,譬如無人商店、自助Check In。我們要檢視每一個環節,是否真的需要人與人的接觸?這一步必然發生,疫情後也要堅持推進。
第二、加強個人防護的教育和技術研發。這次疫情教會了人們很多衛生常識,如何洗手、戴口罩、戴手套,但其實這些防護設備都是老發明了,我們應該研發更有效和人性化的防護技術,例如一些抗病毒的薄膜、塗層。這就如面對愛滋病我們普及了安全套。這種個人防護措施是以後長期要做的,而不是做幾個月。學校也應該把傳染病防護列入必修課,就像日本學生必須學習地震逃生法一樣。
第三、從制度層面加強對長者和基礎疾病者這些高危人群的防護。高危人群是對新病毒免疫能力最差的,但這群人佔總人口的比例越來越高,他們病倒了,整個醫療體系就崩潰了,直接導致其他健康人群的死亡率也會上升。我們是否應該立法,規定長者、長期病患者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席人多場合的時候,必須採取某種個人防護措施呢?
病毒的演化是不會停止的,未來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年八載,又會有新病毒傳播。人類社會越來越老齡化,越來越多長期病患者,我們要如何改變自己去應對?這是我們人類自己要回答的問題。如果這次疫情不能促使我們去正視,那些被新冠病毒奪去生命的人就白白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