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傅凝

　　許多老虎的落馬對普通百姓來說顯得突然：明明剛才還在臺上侃侃而談，或者今天報紙上還有他的名字，怎么一下子就倒了呢？

　　因為突然，所以包括政知圈在內的許多媒體在得知老虎落馬的第一時間，情不自禁要確認一下，他（她）最后一次公開亮相是什么時候。接下來又跟各位粉絲一樣，感嘆一下人生的驚天逆轉，然后碼字了。

　　老虎要倒臺，紀委部門當然很清楚，那么老虎們自己知道嗎？

　　飯局上的細節 下次留意點

　　倘若完全感覺不到風吹草動，這老虎大概也是“紙老虎”，能爬到如此高位，撇去貪腐行徑不談，那也都是“人杰”。在官場浸淫多年，早已練就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果真一點都看不出他們的異動？

　　不然。

　　比如昨天（12月17日），政知圈就看到媒體報道上海“首虎”艾寶俊落馬前的細節。在其老下屬——上海市政府原副秘書長戴海波被調查后，艾寶俊情緒開始波動，還少有地大醉過一回。

　　據知，此君喝酒素來豪爽，酒量很大，幾乎很少見他醉過。不過那一次剛喝了半個多小時，在場的人就感覺艾寶俊的臉色不太對。有人勸他少喝，他聽不進去。不僅人家敬他的酒全喝了，還主動敬其他人，連一些級別很低的官員也挨個去敬。

　　“幾乎就是在找酒喝，后來醉得很厲害，兩個人把他攙扶上車。”

　　在我們國家，飯局文化絕對是一大特色，重點不是吃啥菜喝啥酒，而是跟誰吃、找誰聊、聊了啥。這個時候，你要不敏感點，好多信號就錯過了。比如蘇榮，這位最后官升副國級的原江西省委書記，在落馬前的一次飯局上，與同僚敬酒時，意味深長地跟他人說，你要保重啊。

　　說者有意，只是這深意許多人在其落馬后才恍然大悟。

　　跟蘇榮不太一樣，安徽省政協原副主席韓先聰落馬前就錯失了一兩個飯局。其躋身副省級官員以后，多次出入高檔酒店和私人會所接受官員、老板宴請。在中央紀委對他宣布立案調查決定的當天，他的手機信息顯示，中午晚上各有一次飯局。

　　不知道做東的人當天是什么反應。以后跟權貴吃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還總是聯系不上，就多做點思想準備吧。

　　老虎的心思 能看懂嗎

　　老虎落馬這檔子事，當然要官方權威發布才靠譜，不過總有一些跡象可以佐證。比如國慶黃金周最后一天落馬的福建省原省長蘇樹林，本來訂好當晚從北京飛回福建的機票，可是工作人員在機場愣是沒等到他，隨后其他在京的省委領導臨時趕到機場要飛回省里。這時候，一些明白人就明白：有人出事了。

　　其實老虎更是明白人。誰都知道“缺席”這事給人想象空間太大，于是想方設法讓大家別多想。比如令計劃，落馬前參加某個會議，罕見地讓身邊的人打聽，這個活動上不上聯播。

　　亮相對令計劃來說意義更加重大，兒子出事次日，他還能神情鎮定地出席某個重大活動。誰又能猜得出他肺腑里的翻江倒海？

　　他的心思，政知圈看不透，但是有些老虎自己說得明明白白。山東省委原常委，濟南市委原書記王敏就交代了出事前的心路：

　　“夜夜難以入睡，幾乎天天半夜驚出一身冷汗，醒來就再也睡不著，總想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出事。白天常常魂不守舍，省委通知開會，怕在會場被帶走；上班時怕回不了家；上級領導約去談工作，也怕是借題下菜。開會時在臺上坐著，往往心不在焉，只得強打精神撐著；一個人時，唉聲嘆氣，多次用拳頭敲打自己的腦袋，發泄胸中壓力。”

　　他們的神情 藏不住秘密

　　相由心生。再強悍的老虎，總有藏不住的秘密。回過頭來看看老虎落馬前的形象，讓人徒生“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喟。

　　政知圈想起體育總局的“首虎”、原副局長肖天。據媒體報道，肖天落馬當天上午，有人還在總局樓里碰見過他，打了招呼，看起來一切正常。

　　其實不正常。今年以來，肖天的出訪申請，就沒被中央批準，出事前半年多，他一直說身體不好，形象也蒼老很多。

　　跟肖天一樣形容憔悴的還有劉鐵男，不必說第一時間的辟謠，也不必說出訪簽約時還跟老王“同框”，在2013年春節前，高層到訪發改委時開的座談會上，劉局長的坐姿、神情，不用旁白無需彈幕，各位自然也是懂的。

　　看看劉鐵男在座談會上的神情

　　在這個問題上，政知圈覺得，學問實在很重要。網絡上流行“微表情分析”。有人據此來分析十八大后“首虎”李春城，其在落馬前一次會議上，念稿聲音很小、有氣無力，讓與會者頗為意外。

　　據稱，那段時間，李春城出現在公共場合都顯得郁郁寡歡，不復昔日神采。即便在參加調研聽取匯報時“眼神呆滯，不停地擺弄手中的筆；參觀期間眼角向下，呈憂傷狀；雙唇緊閉，嘴角向下，頦肌突起。”

　　這門學問得出的結論是，這是典型的壓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