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專業人士協會主席 陳建強
常言道,君子絕交,不出惡言。然而,在被視為思想開放園地的報紙副刊專欄,卻出現編輯對「擲筆」欄主,公開以「棄不足惜」作為告別感言,再以「幾滴消毒的檸檬汁,看來也掩蓋不了(青蠔)那腥臭味」的「血統論」作註腳,「言論霸權」躍然紙上,令人不禁感嘆唏噓。
誰人棄不足惜?
本來,編輯邀約專欄作家,純是一場「畀面派對」,不須考核,也沒有客觀的標準,交情、名氣、輩份、文采、灼見,都是考慮因素,不一而足,亦無須交代。沒有合約規範,彼此合則來、不合則散,大家好來好往,誰也沒欠誰。近年來,有個別專欄突然被刪,曾引發一些政治風向的猜想,但最終因無證無據,揣測未起波瀾,言論自由未受衝擊。
專欄作家屈穎妍早前就一名智障人士被警方「拉錯」事件,在《頭條日報》的個人專欄,發表一篇題為「從此,不做不錯」之文章,維護警方。不過,有關論點引發部分社會人士的不滿,批評其在智障人士家長的「傷口上灑鹽」。《明報》先後刊發多篇批評屈穎妍的文章,屈穎妍及其丈夫林超榮其後決定停寫《明報》專欄。
一向由《明報》編輯或記者撰寫的「編輯室手記」作出回應,引用也斯《半途》中的詩《青蠔與文化身分》反諷,指青蠔浸染過什麼湖泊,就會有什麼內涵,「幾滴消毒的檸檬汁,看來也掩蓋不了那腥臭味,的確是四個字,棄不足惜」。
既用上「編輯室手記」這名義,所發表文章的觀點論據,自當是「編輯室」的立場,報館不存在卸責的藉口。當然,專欄的存廢只是編輯與專欄作家之間的協議,用是人情,不用是道理,但「手記」竟用上「棄不足惜」這四個字作為終結合作關係的總結,則讓人摸不着頭腦,更令人心寒。何解?
第一,今次是屈穎妍兩夫婦放棄在《明報》的專欄,而不是《明報》棄用這兩個專欄作家,究竟應是誰人「棄不足惜」?若從時序回看,「手記」的「棄不足惜論」明顯是「跌落地拿把沙」的「阿Q」式用語。社會輿情竟由這批人掌持,能不令人心寒?
淤泥論令人齒冷
第二,天下沒有不能刪除的專欄,亦不一定要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予應有的尊重便可。「手記」絕對無須提出「幾滴消毒的檸檬汁,看來也掩蓋不了那腥臭味」的說法。屈穎妍究竟有什麼「腥臭味」?「手記」沒有明言,但意有所指地說:「屈小姐曾在專欄裏寫過,她出身左派家庭讀左校。那時還想,尚算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怎料,後來是愈看愈讓人糊塗,嗯,這個就不必提了。經過種種,終於明瞭,洗腦的極致是,被洗腦者渾然不知,誰說洗腦不可怕?」
啊!原來一切的原罪,在於屈小姐「左派家庭讀左校」,並且陷於「淤泥」而永不自拔;一切又回到「拒中抗中」的老調,並以早被鄙棄的「血統論」為理據,令人齒冷!
今天,香港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其中一個特別行政區,已近18年,身為社會輿情主導者,竟也是如此識見,怪不得香港近年吵鬧不休,發展停滯!「上帝要你滅亡,必先令你瘋狂」,這歪風現正逐步浮現!
在最近一篇題為「無法無天的言論暴力」的文章中,屈小姐指:「利用香港的言論自由去打壓別人,以文字暴力來消滅異見聲音,這是無法無天的言論自由。」我認同,這是當前大家必須謹慎應對、竭力糾正的亂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