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英街歷史博物館創館館長,文博研究館員孫霄受邀做客「深圳學人·南書房夜話」第十一季——鵬城史話第十一期活動,圍繞主題「從百年中英街看深港關係演化史」,以「小切口,大背景」講述中英街形成的歷史背景以及走向未來的中英街。
「百年中英街」是指1898年中英簽訂《展拓香港界址專條》到1997年香港回歸祖國一百年的歷史。正如中英街警世鐘銘所寫:「國恨家仇繫於沙頭角,民族恥辱凝聚中英街」。中英街界碑是一個國家和民族「落後就會挨打」的歷史見證。孫霄介紹,1899年3月16日至18日,中英兩國定界委員來到沙頭角勘界。租借地包括沙頭角海到深圳灣之間最短直線距離直線以南、九龍割佔地界限街以北廣大地區以及附近島嶼和大鵬、深圳兩灣水域。陸地面積975.1平方千米,大小島嶼235個,較原來香港行政區陸地面積擴大約十一倍。租借地水域擴大四、五十倍。勘界後,沙頭角約50多個村落被一分為二,形成了「英界」和「華界」兩部分。
孫霄做客南書房夜話
孫霄以深圳咸頭嶺文化在深港地區的分布談深港關係的源流,把深港地區的文化根脈追溯到六、七千年前。為了說明其重要性,他引用了香港中文大學鄧聰教授在(《歷史研究》1997年3期)文章中的一段話:「香港歷史文化是中華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英國自1841年在香港實行殖民統治的150年,採取種種措施疏離港人的民族感情。目前香港的歷史概論或教科書一般都注重介紹英國統治該地區之後的歷史;對1841年以前的香港,好像是微不足道......對香港史的認識,不應該只注重近代香港開發的歷史,要從古至今全面理解香港地區發展的歷史。」孫霄表示,他十分贊同鄧聰教授的觀點。香港回歸祖國26年的今天,香港特區政府針對學生的歷史教育已經開始轉變。這是今天的講座為何從史前時期說起的原因。他呼籲「應向深港兩地學生全面介紹深港地區古今歷史。」
接着,孫霄從深港一體化的開端即明萬曆元年(1573年)的同一行政歸屬歷史開始,講述鴉片戰爭爆發後香港從新安縣的分離。特別強調了英國割佔香港和九龍半島南端和英國提出「新界問題」所具有的不同歷史背景;駁斥了英方代表駱克在劃界問題上咄咄逼人,無端把深圳河劃入英界範圍的強盜邏輯。對於1899年4月沙頭角2600鄉民自發組織團練反抗英國接管「新界」的鬥爭給予很高評價,其最新研究成果來自英國劍橋大學現代史博士、香港學者夏思義《被遺忘的六日戰爭》一書,夏思義曾擔任中英街歷史博物館顧問
中英街第一號界碑
關於中英街形成的歷史問題,過去一直說是在20世紀30年代,這是一個模糊的歷史概念;孫霄認為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一次強烈的颱風摧毀了東和墟,眾多商販紛紛遷往沙頭角墟(英界菜園角一帶),由於沙頭角墟市空間狹小,當時東和墟有店舖100多家,沙頭角墟容納不下,商販們乾脆沿着一條乾涸的河床搭建木板房作為店舖(這條河床即中英街)當時香港「洋貨」充斥,中英街首次出現的商貿業高潮就發生在民國時期。《皇家亞洲協會香港分會會刊》在刊登的「沙頭角墟」一文寫道:「由於邊境管理的需要,加速了沙頭角現代化的進程。」當時,沙頭角有了小火車、小火輪,電報和電話,英界一側多銷售舶來品,而華界則代辦「洋貨」為主。雖然颱風摧毀了東和墟,但是卻在無意中促進了中英街的形成。「東和」這個名字用的很多,除了「東和墟」亦稱「東和村」,還有「東和局」,嚮往和平的鄉民當時在名稱上是動了心思的。
在講到中英街改革開放歷史時,喜歡幽默的孫霄用廣東話描述深圳攝影師何煌友在中英街「偷拍」照片的故事讓讀者忍俊不止;在介紹內地人來到中英街瘋狂購物的情景時,他用民間的口頭禪「買買買」來形容,再次引發讀者的笑聲。當時,有手握「大哥大」的人為了招攬生意,一邊走着一邊喊着「走過看過,不要錯過」!當時流行的口頭禪是「來深圳不來中英街等於沒來深圳」。中英街商貿業發生的大起大落是國家市場經濟啟動前後的正常現象。加上香港「自由行」的開通,直接去香港購物在當時成為時尚。
講座現場
講座結束後進入互動環節,孫霄與現場聽眾對未來中英街的發展展望進行了深入的探討與交流。許多讀者提出了極富啟發性和創造性的問題,引人深思,還引發了現場討論。最後,孫霄還向深圳圖書館捐贈了自己的著作《中英街往事:特區中的「特區」》《四方風動——孫中山與庚子革命首義》《孫氏家族一脈:孫中山愛女孫婉人生探析》《孫婉》(日文版)。
本次活動採用線下與線上直播相結合的方式,通過深圖微信視頻號、微博、B站等多個平台同步直播,線上觀看人數逾5萬人次。(記者 王靜抒)
頂圖:中英街舊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