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歲的嚴懋勛,拿起粗大毛筆,不消一分鐘,大大個福字已寫好。他笑說:「這個福字今日寫得比較滿意,好在硬朗柔潤。」耄耋之年的嚴伯不言累,每天上午會來到聯和墟的粉嶺農作互助社處理事務,新年期間更特別忙碌,為街坊、商戶、村落、祠堂等寫揮春。早幾年,他身體還較壯健時,仍會到屏山鄧氏宗祠內「擺陣」,寫足個多星期。香港商報記者 鄭玉君
嚴伯說自己喜歡寫字,職業也與「字」有關,年輕時已在鄉下東莞做人之患,來到香港後也是老師,1965年開始在粉嶺軍地公立學校服務,1991年退休時已是校長。他應該想不到退休後,這10多年來竟與書法有這麼大的因緣。退休後1年吧,他在屏山鄉鄉事委員會做書記,一手好字得到欣賞,開始幫祠堂寫揮春,後來更得到村民准許,可在屏山坑尾村鄧氏宗祠內擺桌,為村落及友好揮毫。「都好大陣仗?,有兩個孫仔幫我,好似做書僮咁,新年前一個月就寫,寫足個多星期甚至兩星期,真係寫好多!」不過,近幾年身體不如前,只在粉嶺農作互助社寫便算。
嚴伯揮春外寫作對聯祭文
他寫揮春並不為賺錢,「老人家退休,無咩好做,幫人寫好揮春會封利是給我,但你給我五百蚊,我不要,唔係為搵錢。」他說寫書法能陶冶性情,可以寧靜腦筋,心裏有什麼不舒服,也可暫且放低,不計較得失。但這些好處似乎沒什麼年輕人懂欣賞,嚴伯至今沒有徒弟,孫兒們也沒有學。除了寫揮春,嚴伯還替人寫作對聯、橫匾、招牌及祭文等,才氣橫溢。
在屏山鄉鄉委會工作至2000年後,嚴伯退下,後來去到粉嶺農作互助社工作,也是做書記,一做10年,至兩年前因記性差了才真真正正退休。但寫書法的活動持之以恒,農會也給他地方做這些事情。「做嘢係享受,不是苦工,唔做嘢,人會枯槁,我現在這個年紀,話你知健健康康,都呃你啦,但有些唔舒服都一樣會做,字寫得靚,對作得靚,自己欣賞自己。」他又說活到90歲,經歷很多,如日本侵華年代,而所教學生個個循規蹈矩,兒孫們乖巧沒學壞,現在心境平靜。
得意之作為農會所寫對聯
辦公室內掛滿他的作品,包括為農會所作的一對對聯:「農事沐天恩按序耕耘衍生家國 作業端勤勉依時稼穡凝聚社群」,對聯中包括了「農作社」三個字,道出農業運作與人類發展的關係及其效能功用。嚴伯視為至今作對的得意之作。至於最滿意的書法,是20多年前為羊年出世的孫女寫的一幅字,嚴伯寫了「上『吉』下『羊』」的一個字,即「」,雖然多年過去,仍然覺得圓潤有氣勢。
醉心於書法的嚴伯無師自通,最愛唐書法家柳公權的字,記者細看他為街坊寫的對聯及福字,感線條剛硬,凝練結實。而一本有點發黃的記事簿,內裏寫滿他為別人所作的對聯、祭文等。這麼仔細留下自己的心血結晶,嚴伯除了成人之美,他確實懂得欣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