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就業形勢比較復雜、非常艱巨。”這是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部長尹蔚民針對大學生就業狀況的判斷。
相比之下,有關高校核電相關專業的畢業簽約率卻非常樂觀。比如中山大學官方向第一財經1℃記者提供的一份材料顯示,6月20日,該校中法核工程與技術學院第一屆碩士研究生共72名學生正式畢業,除了6人繼續讀博之外,絕大部分簽約中國廣核集團(下稱“中廣核”),另有3人簽約法國電力集團、2人簽約法國阿海琺集團。
一篇《用就業率決定考研專業選擇》的分析文章中說,“今天看似冷門的專業不一定將來工作就難找。”清華大學核能院反應堆工程專業的畢業研究生也為就業煩惱,但他們煩惱的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為“去哪一家”發愁。一些同學,由于長期跟隨導師從事核反應堆的科研項目,具有很強的科研和實操經驗,包括中核集團、中廣核和東北一家核電設備制造廠在內的單位紛紛向他伸出了橄欖枝。
另外一些就業分析文章則統計認為,正如中山大學中法核工程與技術學院第一屆碩士研究生那樣,核電相關專業的就業率幾乎是100%。
昔日的就業冷門專業為何在今天變成最熱?這與中國核電產業的再次大發展有著必然的關聯。日本福島核事故過去5年后,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的核電行業逐漸恢復了元氣。目前中國在建的核電機組是24臺,在建數量位列世界首位。 “中國作為一個發展核能的重要國家,這是一個事實。”歐盟駐華大使史偉2015年在廣州對1℃記者說。
在一這背景下,核電人才變得炙手可熱。
2015年3月,在山東舉行的全國核電人才開發與建設研討會上,清華大學核能與新能源技術研究院研究生辦公室主任艾德生分析說, 中國未來10年對核電運營管理人才的需求要達到至少3-4萬名以上的總量。
高校早已對人才市場的需求做出了反應。1℃記者最近從有關核電主管部門獨家獲得的資料顯示:“目前(2016年),中國已有40余所高校設立了核專業,在校生規模達到1萬人。校企合作,已成為核專業人才培養的重要途徑。”
而在2007年,公開資料顯示,全國所有開設核工程專業的高校畢業生總量大約500人,他們主要來自于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和哈爾濱工程大學等四所高校。
對于一哄而上的核電相關專業和集聚出現的畢業生,真正專業和骨干的人才稀缺問題更受關注。原國家能源局的一位官員對1℃記者表達了自己的隱憂,“最令人擔心的是超常規發展帶來的專業技術人才不足問題。”
最近,環保部對幾名核電工作人員的違規操作采取行政處罰一事,引發了業界的廣泛關注。 “還好被發現!”事件公布后,某核電企業的一名員工對第一財經1℃記者說,“核安全中的人(員)因(素)問題很關鍵。”在他看來,哪怕工作人員的一個小小失誤,都有可能直接威脅到核電廠的安全。
7月26日,環保部國家核安全局官網掛出的兩則消息顯示,環保部已經對陽江核電廠4名核電工作人員進行了行政處罰,原因是在2015年3月22日陽江核電廠1號機組大修期間,他們在對有關設備的處理過程中,未按程序操作,導致余熱排出系統泵全停運6分鐘,違反了核電廠運行技術規格書要求,且事件發生后隱瞞不報和未按程序記錄事件。
上述處罰事件,是中國始終把核安全擺在首要位置的集中體現。而在核電快速發展的今天,中國需要更多的核電人才,尤其是骨干和核心人才。
核電發展首缺人才
在接受1℃記者采訪時,中法核工程與技術學院的畢業生馮英杰和連倩倩說,他們當時報考該核專業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看好核電未來的發展前景。他們今年成功簽約進入中廣核工作證明了他們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中國的核電發展很快。”2016年1月27日,國家原子能機構主任許達哲在當天舉行的《中國的核應急》白皮書發布會上介紹,2015年,中國大陸開工建設的核電機組多達6臺。
1℃記者對公開資料梳理發現,2015年全國開工的核電機組總數,是過去3年開工的核電機組加起來的兩倍。其中,2014年為0臺,2013年為1臺,2012年為2臺。
受日本福島核電事故影響,2011年2月16日,中國政府表示“要充分認識核安全的重要性和緊迫性,核電發展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暫停審批核電項目包括開展前期工作的項目”。中國對現有核設施進行了綜合安全檢查結果顯示,中國運行和在建的核電機組基本滿足中國現行核安全法規和國際原子能機構最新標準的要求,安全和質量是有保障的。
許達哲在上述白皮書發布會上還表示,核電是一種清潔、高效、優質的綠色能源,發展核電是中國核能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中國大陸運行的核電機組30臺,總裝機容量2831萬千瓦;在建的核電機組共24臺,總裝機容量2672千瓦。在建核電機組總數世界第一。
中國在2014年印發的《能源發展戰略行動計劃》(下稱《計劃》)顯示,到2020年,核電裝機容量將達到5800萬千瓦,在建容量將達到3000萬千瓦以上。記者據此測算,“十三五”期間,中國預計每年將有6臺核電機組開工建設。
7月20日, 中核集團官方微信發布的《中國工程院院士徐銤談核電:發展不能再低調》消息稱,目前,核電在中國的電力供應中占比只有2%左右,而世界上有18個國家的核電在其電力供應中占比均已超過了20%,全世界平均水平則約為13%。
“中國核電發展的規模還太小,需要在未來15年中堅持規模化發展,新增70至100臺百萬千瓦級核電機組。”在今年全國“兩會”期間,全國政協委員、中廣核董事長賀禹稱,為實現中國的節能減排任務,到2030年,核電占一次能消費總量的比例達到5%左右才能有效支撐。
核電大發展意味核電人才需要快速增長。“我國核電發展始終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支撐我國核電安全、高效發展的決定性因素在人,那么預示著未來五至十年,需要大批核工程與核技術、核物理、機電及熱能工程、企業管理等方面的核電專業人才。”來自國家能源局核電司的閆林在2015年全國核電人才開發與建設研討會上說。
骨干人才在流失
作為“國之重器”,核電產品復雜程度高,產業鏈涵蓋了科研、開發、設計、制造、建設、運營等各個方面,行業范圍涉及到從原子核物理試驗到機電設備制造、從熱工水力學研究到核電站運營、從裂變材料勘探開采到核廢物處置等。
“對于核電運營行業,每臺核電機組約需要500-800名員?。”艾德生在上述研討會上分析說。1℃記者據此計算,中國目前在運的30臺核電機組需要的運行管理人才在15000-24000人;而按照一臺核電機組從開工建設到建設完成所需周期為5年來計算,到2020年,隨著在建的24臺機組陸續投運,54臺在運核電機組需要的運營管理人才是27000-43200人。
如果按照中廣核董事長賀禹的說法計算,到2030年中國核電機組增至100臺,那么這類人才將再增加一近倍,即達到23000-36800,屆時的人才需求總量將是50000-80000人。
沒有公開官方資料顯示中國目前直接從事核電的人員具體數量。《中國能源報》2013年報道稱,它從有關渠道“獲得的一份2020年核電人才需求預測數據”顯示:到2020年,包括核燃料循環、核電科研、工程設計、工程管理、施工安裝、電站運營、電站維修、電站退役及后處理、快堆示范工程在內的10個領域的人才都將實現大幅度增加。其中核燃料循環、施工安裝、電站運營、電站維修、電站退役及后處理人才需求數量將分別由目前的8500、48000、14000、9700及9400人增至2020年的13300、70000、47500、16000-19000和12600-13300人。
目前也沒有公開官方資料顯示正在運行和建設的核電機組人才缺口有多大。但在全國核電人才開發與建設研討會的材料中,一份有關華能山東?石島灣核電有限公司的人力資源介紹材料顯示:受國內核電形勢等客觀因素影響,公司在項?、人才等??都面臨激烈競爭,與集團公司(華能集團)要求和核電發展?標相比,人才隊伍建設還有一定差距。
該研討會提供的一份來自國家核安全局的資料則提出警告:大量非核專業人員的加入以及運行人員流向在建核電企業,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核安全骨干人員的稀釋和流失,存在核安全文化弱化的風險。
2012年10月16日,環保部在其官網上掛出國務院批復的《核安全與放射性污染防治“十二五”規劃及2020年遠景目標》稱,“現有資源分散、人才匱乏、研發能力不足……制約了中國核安全水平的進一步提高。”
這在中國啟動第一輪大規模發展核電時期便有了集中的體現。據中核集團內部刊物《中國核工業雜志》2014年報道,2008年底至2009年初,正是中國核電進入大發展的火熱階段,無論是施工方、業主方還是總承包方,都存在大量骨干人才被稀釋的現象。
報道舉例,2008至2011年間,由于中核集團陸續有福清核電、方家山核電、海南核電、遼寧核電、桃花江核電等項目開工或開展前期工作,中國核工業建設二三公司旗下北方公司的骨干被嚴重稀釋到5個核電項目上。
“盡管當時業界存在各種各樣的看法和議論,核電大躍進的宏偉氣勢還是著實令全世界瞠目。”上述國家能源局的前官員對1℃記者說。
來自興業證券2016年3月的一份證券研究報告稱,從 2015 年開始,核電將進入第二輪發展高峰。從 2005 年至 2010 年,中國大陸地區共有 29 臺核電機組開工,裝機共計 3500 萬千瓦。2015 年至 2020 年新一 輪核電發展高峰將迎來 36 臺核電機組開工,裝機量約為 4158 萬千瓦,平均每年建設5至6臺核電機組,呈現前高后低的趨勢。第二輪核電發展高峰在新建機組數量與容量上都將超過上一輪。
核電骨干和專業人才是否能與產業大發展相匹配,將決定著中國核電產業的發展程度,甚至決定著這一產業的走向。
核電廠的命運就交給操縱人員了
在核電站所需的人才當中,最重要也關鍵的非主控室里的操縱員莫屬,他們好比是飛機上的駕駛員。“因為電廠建成之后,就是交給操縱人員了。”中國核能行業協會副理事長、國家核安全局原局長趙成昆在接受1℃記者采訪時說。
核電站的主控室由值班長、副值長、反應堆高級操縱員,汽輪機高級操縱員、輔助系統操縱員等5至6人負責值守。其中,正副值班長均是由高級操縱員晉升上去的。1℃記者在2014年到紅沿河核電站的主控室采訪時看到,這些操縱員面前有四五個電腦屏幕,以及幾臺投影,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各種顏色的數字和圖表。
“整個核反應堆的命運是由他們掌控的。”該核電站的講解人員對1℃記者說,他們在主控室里隨時監控反應堆的運行狀況,根據用戶的用電情況調節反應堆的輸出功率,在出現故障的時候要迅速作出響應。
按照新的核電建機組都采用數字化設備操作的思路,一個機組需要4名獲得操縱員執照的人員,現行核電站普遍采用6班制輪流換班的流程,未來的24臺在建機組將需要的操縱員就多達600人。
1℃記者從有關核電主管部門獨家獲得的資料顯示,截至2015年12 月,共有2075人持有核動力廠操縱人員執照,517人持有研究堆操縱人員執照。
“數量不是問題,現在操縱人員也分為高級和普通兩類,每個核電廠都是提前幾年準備培訓和儲存人才的。”作為中國核反應堆操縱人員資格核準委員會的成員,趙成昆對1℃記者表示,該委員會每年要開4次會議,對操縱員的資格狀況進行評審。在核電站正常運營的情況下,目前的操縱員是可以適應的,關鍵是中國核電發展比較快,高級的、有經驗的操縱人員需要采取措施加強培養。
“一旦發生大的事故,那這就看操縱員的水平了。這就是人的因素。”趙成昆說,一名高級和成熟的操縱員,其能力主要不是體現在理論水平高,而且對事故的分析與判斷要準。
趙成昆分析認為,從此前發生的美國三里島核事故、前蘇聯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日本福島核事故來看,都與操縱員對事故本身的判斷有關。其中,盡管日本福島核故事發生的主因是史無前例的地震加海嘯造成的,操縱員當時的判斷失誤,則讓事故有了進一步加重的機會。
2012年夏,提交到日本國會有關福島核事故的一份綜合獨立調查報告解開了事故的原因:福島核事故是一場“人為的災難”。
對于任何一個擁有核電站國家來說,實踐證明,發生一次核事故便是一次致命的打擊。在上述三大核事故當中,有關資料表明,發生于1986年的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所釋放出的輻射線劑量,是二戰時期爆炸于廣島的原子彈的400倍以上。導致事故前后3個月內有31人死亡,之后15年內有6-8萬人死亡,13.4萬人遭受各種程度的輻射疾病折磨,方圓30公里地區的11.5萬多民眾被迫疏散。
在1979年3月28發生三里島事故后,美國在時隔30年才于奧巴馬政府期間重啟新的核電項目。而福島核事故的損失及其后續花費的最終成本為11萬億日元(約合6277億元人民幣)。日本民眾對于核工業的信心遭到了嚴重打擊,反核游行此起彼伏。
三里島事故發生后,“核惡夢”這一標題隨之也登上了《時代》雜志的封面。隨后,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找到了既是海軍核動力之父,也是民用核能之父的海曼·里克弗將軍求教。
“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工程師”的海曼·里克弗以私人的身份向吉米·卡特寫了一封長信,并強調信件內容只是基于自身的核領域工作經驗而成的。他寫道:
“涉及人為因素的災難性事故通常表現為以下4個特點:事故最初的導火索是一些相關較小的設備發生了一系列故障,繼而便是工作人員出現了操作上的失誤;及時的故障認定和快速的糾錯行為可以避免事故進一步擴大;如果相關人員能夠在較早前就注意到已經出現的小事并能夠采取快速的糾錯行動,接下來的事故災難就將能夠避免;為減少類似或更嚴重災難再次發生的可能性,美國必須構建和實施足夠嚴格的核安全技術標準,并加大對工作人員的能力培訓。”
考操作員資格都沒有時間談戀愛
培養一名高級操縱員需要多少錢?
“我在這兒給大家講一個數字,培養一個核電高級操作員的成本大概和養一個飛行員的成本差不多。”在2014年12月4日國家發改委舉行的例行新聞發布上,國家能源局核電司司長劉寶華介紹,中國第一代核電操縱員都被稱為黃金人,他們對于核電安全非常重要,“所以要做好人才的培養,慎之又慎”。
他說,國內核電發展當前面臨一些新的包括人才在內的挑戰。
中國第一代核電操縱員在法國培訓時,每人的費用相當于一個成人平均重量的黃金。即便操縱員現在已經可以在國內培訓獲得,但培訓費用每人仍需150萬元。
培養一名高級的操縱員還需要漫長的時間和魔鬼式的訓練。《中國青年報》曾引述國家核電董事長王炳華的話說,培養一個符合條件的核電站主控室操作員需要8到10年的時間。美國許多核電站的操控人員多是從潛艇服役人員中挑選的,而中國主要是從高校畢業生中自主培養。
王炳華當時介紹,一名核電主控室的操縱員除了參加各種嚴格的培訓,在正式上崗前還需要3000個小時的實踐操作,包括在常規電站(火力發電、水力發電等)、核電站調試階段操控,以及在其他核電站的主控室隨操作人員進行的“影子培訓”。
在操縱員的培訓過程中,學員須完成100多門課程的學習,并且通過國家核安全主管部門組織的筆試、口試、實操考核,最后通過反應堆操縱員考試。反應堆操縱員還要達到國家核安全法規規定的運行時間要求,方可獲得操縱員執照。
在2015年的全國核電人才開發與建設研討會上,中科華核電技術研究院有限公司人力資源部曲紅在介紹有關情況時舉例說,“考操作員沒有時間談戀愛,(這是)很痛苦的。”
中國對進入核電操縱員選拔的大學畢業生來源限制相當嚴格。趙成昆向1℃記者介紹,這類畢業生主要來自于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和哈爾濱工程大學等少數老牌核專業高校。
包括操縱員在內,有核電企業人士表示,為了得到一名優質的核電人才,企業之間已經展開了激烈的角逐,互相挖人是常有的事。
1℃記者獲得的材料顯示,原中電投(2015年7月15日,中電投與國家核電組建成國家電投)在重組之前,其核電從業人員約2700人,其中大約有500人是從核工業系統引進的。
同樣,1℃記者獲得的另外一份材料顯示,2015年,山東石島灣公司從核工業系統引進的核電人才是101人,占公司正式員工738人的13.69%。
英國核能行業協會主席LordHutton在2015年向《中國能源報道》表示,未來十到十五年,人才短缺將成為全球核電行業面臨的共同挑戰。目前從事核電工作的人正在老去,所以如何吸引年輕人加入這個行業將成為最大的挑戰。
核電人才的培養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
“現在很多年輕人很現實。”國務院參事石定寰在2015年的全國核電人才開發與建設研討會上表示,“在這個情況下,核電的人才培養也遇到很大挑戰。”在他看來,如何鼓勵更多年輕人從事這一“非常重要非常光榮的事業”需要研究。
“核電廠面臨一個新的問題,原來收入高,有優勢,但是現在的優勢已經慢慢失去了。”趙成昆說,“比如深圳,跟別的城市相比,那就沒有優勢。現在人員流動快。”他舉例說,有的核電站費了很大的勁才從一所老牌核專業學校“挖到”一些畢業生,但經過企業的兩年培養之后,由于薪水等因素無法滿足就“跑”了。
以深圳為例,連倩倩對1℃記者說,她的薪水相對于其他行業整體水平來說并不高,屬于“業內的中等水平”。她沒有透露自己的具體薪水,但她相信,日后“通過不斷提升自我能力,成為領域的技術專家,收入水平也自然會得到相應的提高”。
1℃記者從有關渠道獲悉,像連倩倩這樣的新員工,月薪稅后大約為8000元。
在中國某核能研究單位工作了10年的一位工程師對1℃記者說,他現在的年薪是13萬。“很多年沒有漲了。”他表示,在核電行業比較特殊,工作壓力太大,自己正在考慮跳槽或者兼職。“我有些同學常年出差,有些常年在核電站,跟家人團聚的時間很少。”
在趙成昆看來,對于核電等重大和特殊行業,國家在薪水方面應該有適當的傾斜,尤其是針對核電技術人員。“必須建立一個科學的激勵機制。”
與此同時,趙成昆認為,在中國核電發展較快的當今,國家應該通制定相關政策吸引在國外核工業工作的優質人才歸國。
艾德生認為,國家政府部門關于核人才培養的宏觀規劃、指導和具體支持,需要更具體化。他認為,目前有“一哄而起”的趨勢,重視形式、擴張和數量,而忽略內涵建設和質量。
有核電企業人士建議,國家層面或全國性行業協會可以進一步加強對核電人才培養的協調組織,加強核電企業間、院校間的聯系,建立核電人才培養經驗交流和反饋機制,從而推動建立標準教材、標準化體系,建立統一的實習基地,為院校和核電企業實施人才培養提供指導和支持。
在趙成昆看來,像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和哈爾濱工程大學等老牌核專業高校,其教學質量非常高,應該進行擴招。
趙成昆今年到上海交通大學參加該校120周年校慶時就問該校老師,在中國核電最需要人才的時候,學校為什么不考慮核專業進行擴招?他得到的回答是,學校招收學生的名額有限制,多招收一名核專業的學生就意味著其他專業要減少一名。
此外,石定寰認為,企業和工程單位對核電人才的繼續教育同樣面臨挑戰。
中科華核電技術研究院有限公司人力資源部曲紅在座談會上介紹,公司在技術人才培養方面,主要存在研發工程任務不確定性和非標準;年輕員工占比較高,需要加快培養速度和培養質量;人才培養周期長。
閆林在上述全國核電人才開發與建設研討會上提出警告:“核電人才的培養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國家、社會各界、企業共同努力。”
中國在讀的1萬名核電專業大學生當中,未來將有部分人加入核電行業,但這并非意味著他們很快就可以擔負重任。
“現在我國核電大發展,缺少的正是35-40歲左右的有項目經驗和管理經驗的人才。而至少要經過5-6年完整的項目鍛煉,才能培養、成長出一個完備的項目人才。” 《中國核工業雜志》上述報道引述中國核電工程公司福清核電項目部副總經理李振云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