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一帆

　　近代最偉大的思想家卡爾。馬克思說過：有粗野的兒童和早熟的兒童。古代民族中有許多是屬于這一類的，希臘人是正常的兒童。因此，希臘的神話和藝術反映了“人類美麗的童年”。根據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觀，人類的童年時代的經歷會轉變為潛意識，并在夢境中以象征的形式加以展現。那么作為人類初民意識杰出代表的古希臘宏偉壯麗的神話自然也蘊含了人類各種繁復的潛意識，在人類的夢境中變成一種共有的象征意義。筆者擬從人的覺醒、人和命運、女人和愛三個方面分析古希臘神話的象征意義。

　　一．人的覺醒斯芬克斯在古希臘神話中是個又兇殘又聰明的女妖，她的謎語：“在早晨用四只腳走路，中午用兩只腳走路，晚間用三只腳走路”曾使無數人因猜不出而喪命。而杰出的英雄俄國狄浦斯為這個謎語找到了答案——人，即在生命的早晨，人是軟弱無助的孩子，他用四肢爬行；在生命的中午，他成為壯年，用兩腳走路；但到了老年，臨到生命的遲暮，他用拐杖作為第三只腳。黑格爾高度評價這一古老的神話傳說，他認為這“顯示了一種自在自為”的意義，即“認識你自己”，這種自我省察意識是西方人從蒙昧走向覺醒、從自在走向自為的重要標志。這是一種“自然的人化”，它象征了人類對于自由的宣告。其它神話故事，如普羅米修斯偷盜天火、赫拉克勒斯扼死猛獅子等，均生動再現了愛琴海周圍的原始初民開始擁有自我意識并將自己從動物界升華，人開始脫離愚昧，逐步走向文明開化。

　　二．人和命運俄狄浦斯殺父娶母的故事讓每一位讀者讀完以后無不為其感傷、思索萬千。這一神話故事實際上反映了人和命運這一難解的哲學命題。究竟是誰主宰著俄狄浦斯的命運，使他難逃這一悲劇性的結局。神話中說是“命運女神”，它實則是象征原始初民對無法控制的自然和社會的呼喊與反抗，這是人類試圖擺脫支配自己的異己力量而走向自由王國的努力，同時它也反映了蒙昧時期人類對于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自然規律或社會規律的感性認識。俄狄浦斯的結局反映了人類的發展必然是一個艱險多難的道路。

　　三．女人和愛在希臘的舊神譜上，父妻女、兄妻妹、子妻母，象征了了以女性為中心的母系社會和蒙昧時代原始的家庭婚姻觀念——群婚制，即一種不具有排他性的原始感情，這與現代意義上的愛情有著迥然不同的差別。然而到了以宙斯為中心的新神譜——奧林匹斯神系中，天神看中某個女子便可無須征得她本人同意，發生完關系后就可以不負責任的揚長而去。這使實則象征了“母權制被推翻，是婦女的一次具有歷史意義的失敗”。與此同時，天后赫拉的妒忌確實對這種正在形成中的男權社會的反抗，它實則是爭取男女平等的先聲，包含著現代愛情的萌芽，《美狄亞》的故事同樣反映了對這種愛情觀念的追求，即“雙方在一個充實的統一體里才實現各自的自為存在，雙方都把各自的整個靈魂和世界納入到這個同一里”（黑格爾《美學》）。現代意義上的愛情與赫拉和美狄亞對于愛情的追求是一脈相承的。

　　古希臘神話這種“人民用一種不自覺藝術方式加工過的自然和社會形態本身”反映了一種古老的思維方法，即用比擬類推的方法認識和解釋自然，“從單純的共在的關系中直接發現因果關系”，這種思維方法所展現的神的故事，實際上也是希臘原始初民生活狀況的象征，所有這些均構成了希臘神話綿延不絕的象征魅力，并在歷史發展的長河中逐漸演變，塑造了現代西方人的精神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