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江南北連續晴熱創出高溫紀錄,多地因電力吃緊而頻繁拉閘限電、電力供應告急的同時,一則風力發電因難以并網,造成339億度電量“被棄”的新聞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8月23日,國家能源局發布《2015年度全國可再生能源電力發展監測評價報告》(以下簡稱報告),這是我國首次發布可再生能源開發利用的年度監測和評價結果。
《報告》中數據顯示,2015年,全部可再生能源電力(包含水電在內)消納量為13625億千瓦時,占全社會用電量的比重為24.5%。
值得注意的是,2015年棄風限電形勢嚴峻,全國棄風電量339億千瓦時,同比增加213億千瓦時。
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員姜克雋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我國光伏、風力等可再生能源發展迅速,但是由于現存的供需問題及配套基礎設施尚未完備,出現棄風限電。但地方應該使用可再生能源進行發電,這滿足大氣霧霾控制目標的要求,符合未來發展的趨勢。
棄風限電形勢嚴峻
數據顯示,到2015年底,全國可再生能源發電裝機容量4.8億千瓦,其中水電裝機(不含抽水蓄能機組)3.0億千瓦,發電量10985億千瓦時,占全部發電量的19.6%;風電裝機1.29億千瓦,發電量1863億千瓦時,占全部發電量的3.3%。
另外,光伏發電裝機4318萬千瓦,發電量392億千瓦時,占全部發電量的0.7%,生物質發電裝機1031萬千瓦,發電量527億千瓦時,占全部發電量的0.9%。
報告還指出,2015年棄風限電形勢嚴峻,全國棄風電量339億千瓦時,同比增加213億千瓦時。
據了解,棄風棄光最重要的原因是新能源爆發式增長與市場消納能力不足之間的矛盾。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韓曉平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這也是電力改革不到位導致的。審批權下放以后,一些地方盲目、沖動上風電、光伏等項目,想把GDP留下,但供需之間沒有辦法有效地配置資源。
就甘肅而言,姜克雋表示,甘肅等地的風力資源比較好,但是其發電量是超過本省的需求量的。數據顯示,2014年全省社會用電量僅為1095億千瓦時,而甘肅電源總裝機在當年9月已高達4408萬千瓦,其中,新能源裝機1720萬千瓦。
為什么不往其他地方輸送?姜克雋表示,其他能源需求旺盛的地區的電網建設尚未完備,需要國家層面進行電網的建設,合理地利用可再生能源。
國網甘肅公司調度中心主任陳振寰認為,電網能接納多少風電和光電,直接受限于有多大的調峰能力。新能源出力不穩定、電網波動大,調峰技術不足等限制著新能源電力的輸出。
對于地方逐年加劇的棄風限電問題,今年3月17日,國家能源局發布《關于做好2016年度風電消納工作有關要求的通知》,要求嚴格控制棄風嚴重地區各類電源建設節奏,其中,明確2015年棄風較嚴重或棄風率增長較快的地區,包括內蒙古、吉林、黑龍江、甘肅、寧夏、新疆等地區,2016年度暫不安排新增常規風電項目建設規模。
需優先發展清潔能源
今年5月27日,國家發改委出臺了《關于做好風電、光伏發電全額保障性收購管理工作的通知》,對各省的風電、光伏項目保障小時數作了明確,其中規定光伏發電甘肅一類地區1500小時,二類地區1400小時。
兩個月后,甘肅省工信委向省電力公司和有關發電企業下發通知,提出2016年甘肅省風電最低保障收購年平均利用小時為500小時,光伏為400小時。
這與此前發改委的規定存在差距。“500小時實在是太低了,這是對自己放寬了要求。”一位能源領域專家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地方風電最低保障的小時數越高對風電廠越有好處。
“實際上,國家發改委要求甘肅保障1500個小時,已經是棄得很厲害了。如果只收500小時,棄得太過分了。”上述專家說。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甘肅在棄風棄光的同時,其酒泉地區今年6月份又獲批了400萬千瓦火電建設規模。
在韓曉平看來,能源改革主要是能源結構的轉型,應該優先保證清潔能源供應,結果有些地方本末倒置了。
“煤是地方的,用煤發電的話,地方企業有利益。如果用風電的話,地方煤礦的煤挖不出來了,煤炭企業運轉不下去了。”上述專家說,“有些地方并未真正領會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含義,寄希望于供給側改革之下關停別人的煤礦與電廠,然后自己做大做強,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韓曉平建議,應該加快電力體制改革,建立相關的審批項目、通過可行性研究報告者的追責制度,對無法保證項目利益的企業,其總設計師也要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以此倒逼各界正視市場需求。